刘公公的事情让朝阳很是震撼。
晚上,沈嬷嬷和小青服侍朝阳入睡的时候,朝阳还很紧张。
沈嬷嬷劝道:“昭容,看开点,不就是一个下人嘛,在太后眼里能算什么?”
朝阳叹道:“哎,刘公公虽是先皇跟前红人,可人并不坏,也不是那种尔虞我诈、颐指气使之人,对宫中之人也算是客气。他落得这个下场,我真是想不到。当日他在冷宫之中劝说我时,我还曾讽刺他八面玲珑,拣了高枝,为自己找了个好归宿呢。现在看来,是地狱罢了。”
沈嬷嬷道:“一朝天子一朝臣。朝廷如此,后宫亦是如此。昭容您在冷宫之中,虽说辛苦点,却反安然幸存。以昭容的脾气,若是当时身处宫中,恐怕是树敌无数,麻烦不断,反而逼得皇上难做呢。”
朝阳道:“你什么意思?难道我在冷宫中,是皇上为了保护我?”
沈嬷嬷忙道:“这是奴婢私下猜度的。不过,昭容,您想想,您虽然是在冷宫,可并未受什么苦。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冷宫中呆了半年,出来后还是安然无恙的。这么多年来,进了冷宫的妃嫔不是疯了就是傻了。再说,您在禁足之中,衣食住宿内务省无一怠慢,您除了出不去,其余的和各嫔妃有何差别呢?禁足倒也好,都不用和太后、皇后见面,落得清静。您硬是要皇上解了禁足之令,这下可好了,您看反而受苦了不是?”
朝阳不悦的道:“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做笼中的金丝鸟,见不得人了。”
沈嬷嬷忙跪道:“奴婢失言了。奴婢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朝阳表面虽然这么说,心里却是被沈嬷嬷说动了。
是的,这一些都是太蹊跷了,蹊跷的不是自己能想象的。
这宫中谁不是墙头草,倚势凌人呢?
这里面,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故呢?
苏太妃和安信王不是自身都难保吗,他们真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在冷宫中保全自己吗?
若非皇上亲肯,谁能做到呢?
哎,果然还是太天真了。
不知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
身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,而我却总是被爱、恨、妒、怒蒙蔽了双眼,什么也看不清了。
正月十五上元节,按例宫中要广挂宫灯,与民同庆。
内务省早就安排大大小小宫中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,印着黄瓦白墙,俨然一副“南油俱满,西漆争燃。苏征安息,蜡出龙川。斜晖交映,倒影澄鲜”的亮丽盛景。
上元节晚,宫里也要举行盛大宫宴,招待各国远道而来的贵宾和使节。
在长安城,朝阳喜欢上元节远胜过除夕团圆夜。
因为每至太阳落山后,长安城会准时击鼓八百,鼓停,即紧闭各处城门,人们不准外出,违者处以重罚。就算是王爷不能轻易外出。
但是上元灯节却不同,朝廷特许三天可以彻夜观灯。
朝阳初到长安城的第一个上元节,世凡带着她出了宫,在城里赏花灯。
皇宫里和街道上处处挂灯,甚至还有灯轮、灯楼和灯树,繁华得让人目不暇接。
赏灯的人摩肩擦踵,热闹非凡。
只是今年朝阳出不去了。
宫中的由于皇上新登基,花灯的布置虽不敢太大张旗鼓,但也费尽心思。
尤其是绿兰湖边上一圈大树上都是张灯结彩,绕湖一周,亮丽非凡,而瑶华池和瑶华轩更是艳丽非凡,流光溢彩,美不胜收。
宫中妃嫔们穿着盛装,结伴环湖而行,欢声笑语,宫中难得如此开心惬意。
去年元夜时,花市灯如昼。
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
今年元夜时,月与灯依旧。
不见去年人,泪湿春衫袖。”
朝阳的心中有着满满的无奈和悲哀,莫名的失落起来,连出门赏花灯的兴致也没有。
本来皇上会与众妃嫔一同赏灯,却因政事原因,耽搁在怡和殿了。
既然皇上都不去了,朝阳更没兴致去了,只是慵懒的赖在宜宁宫,放任晓芝她们出去游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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